什么是自由?我们缺少自由吗?”
“你的梦想还在吗?”
“我们为什么要上大学?”
“我们为什么活着?我们为谁而活?”
一个八零后艺术家,用三年时间,在中国10个城市采访了1000名同龄人,每个被访人提出一个对世界的疑问,然后发表自己的看法。
项目的发起和执行人沈博伦,将这些视频剪辑整理,在北京炎黄艺术馆呈现给观众。置身展厅席地而坐,你看着那些沉思的、轻松的、快乐的、纠结的面孔,他们在跟自己说话,他们在跟你诉说,他们用这种方式面对自己熟悉的和陌生的世界。
这个史上最大规模的个人采访项目之一,成为当下中国青年一代生存状态的最直接记录。
视频里的人即是自言自语,也是对你说:
“作为独生子女的一代,80后生活在父母设计的世界里。“
“我在思考宗教问题,我们生活真正的意义在哪里?“
“我们的梦想好像很快就被环境同化了。“
“只有金钱和地位才是成功的标准吗?“
“我在国外长大,感觉该享受的,该玩的都经历过了,现在想的就是事业。“
“一定要结婚吗?父母何时停止用他们的生活方式要求我们?“
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传播学专业的沈博伦,用这种“公益”的方式探讨人与自我,与他人和社会的关系。没有经费,没有人,项目在志愿者和朋友们的帮助下完成,所有片子的剪辑几乎都是他一人做,工作量之大难以想象。
中央美术学院在读艺术博士生,独立策展人王一婷为这个独特的展览找到了场地,小米和联想公司提供了视频设备赞助。
这些视频也在互联网上播放,但是沈博伦认为,这个作品的呈现需要一种饱满的空间感,互联网和展馆,如同在家上网和在电影院看电影,视觉和情感的冲击力不同。
我和所有观众的问题一样,这样一个好看却观者寥寥的展览,怎样能用互联网更好地传播,对于缺少财务支持的艺术家,如何能够将艺术与商业不失体面地连接?
沈博伦说,从互联网传播的角度看,在观众离开现场的时候,也许应该让他们发表自己的看法,将这个作品延伸下去,真正地互动起来。
还有一个遗憾的地方,就是缺少足够多的设备,他原本希望有一个100屏的巨大展示墙,100个人同时在表达,视觉的震撼力会更强。
他说,下一步还会关心这一代人的成长史,他们文化感、归属感的缺失,他们与父辈的亲密关系,人际关系,他们的不安全感,迁徙的状态,心理的压力。上一辈的50后、60后,多数从来没有摆脱自己既定的思维,不认为80后的问题是真正的问题,这个话语层面,应该更细致地记录下来。
策展人王一婷说,话题触动的是80后,但策展中帮忙的都是70后,他们认为那些话题是话题,但是自己不愿意问了,因为自己已经是成人,他们认同这个项目,喜欢这样的表达。
王一婷曾在清华大学读传播硕士,也曾经在媒体负责营销,参与过奥运、世博这样的大型项目。她在投身艺术的时候发现,艺术远远不是想象得那样高大上,找钱永远是艺术家面临的问题。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善的基金会机制支撑独立艺术家,其实申请国外基金的支持也有复杂的程序,现在最好的方式还是与商业的结合。
问题是,作为CMO,你会赞助艺术吗?商业赞助和艺术赞助完全不是一个体量,艺术家也许需要比你想象更少的钱,但是,如何让艺术产生商业价值。
王一婷们作为艺术与商业的桥梁,自己也会困惑。她说自己曾有两年的时间彻底远离商业,与艺术家一样,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很大程度上依靠与自己的对话,我们常人总会感到艺术家难以交流,其实更多的是艺术家觉得我们才无法理解他们生存的世界。
对沈博伦来说,那1000个人是他作品的主题,更多的是他与世界建立理解的一种介质,看起来是视频中的人物在跟摄像机对话,实际上是沈博伦在与自己的内心在对话。
王一婷说,现在赞助商都盯着成名的艺术家,对沈博伦这样的独立艺术家,获得商业支持也许很难。
我劝他们说,其实还是缺少沟通,CMO们同样在痛苦,他们的原则是不做竞争对手做的事情,表面看都追逐名人,其实大家都在寻找新的蓝海。
我们看过无数的80后、90后消费行为调查报告,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,成规模地听到他们的心声。CMO们花巨资雇广告公司采访普通人用于营销战役,对这样原生的,尚未开掘的,稍加延展就可以成为具有互联网特点的艺术行为,给他们呈现了更奇妙的营销可能性。
我跟沈博伦、王一婷聊天的时候,一位85后男生也在场,他在用可再生能源驱动光源,做户外艺术品呈现,这是他给我看的效果图,你要是汽车公司的CMO,会不会有点感觉?
艺术跟商业并不遥远,只是还没有在一个频道上有效地对话。